贺子华盯着我看,看着看着他突然大笑起来。可他笑得很骇人,笑声在沉闷的楼梯间里来回穿梭,把我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笑起来了。
“很好,沈珂,这很好。”
他的话让我觉得莫名其妙:“我好什么了?”
“你真是个仗义的女人,为了救前夫,不惜把自己搭了进去!”他朝我靠过来,每字每句都像一把惊雷一样在我的耳朵里炸开来:“我虽然在监狱里,但是外面发生的事情我也了解得差不多了。我知道陆沥是怎么逼迫你的,也知道你的处境艰难,但是我宁可一辈子被困在这里,也不愿你为了救我而舍身出去!”
他的声音越大最后,就越是透出一种悲戚痛苦的力量:“沈珂,你这样做,我想恨你,可是却又不能恨你。因为你是无辜的,你为了救我才献出自己的,所以我不仅不能恨你,相反的还要感激你!”
他抬起手来,双手捧起我的脸:“沈珂,你难道不知道,人活一口气吗?你把我救出来,可我要背着什么名声过活呢?公司没了我可以再建,就算我真被判刑那也有出狱的一天,可是我的女人一旦属于了别人,那就不再属于我了。”
我的脸突然湿湿的,我以为是自己的泪流了出来,可抬头一看,贺子华不知何时,双眼已经蓄满了眼泪。
“贺子华,你别这样,人活着不是只有爱情,还有亲情和责任。现在整个贺家,你妈需要你,熠翔和贺媛也需要你,所以你得好好的坚强起来,才能撑起这个家。”
“可是这个家,再也没有我爱的女人了……”
他的这句话,让我泣不成声。
话语已经无法表达我此时绝望的心情了,我一拳又一拳的打在他的身上,眼泪随着拳头的挥打,不停的往下流。
“贺子华,你能打起精神来吗?你这样让我更难过!你放心吧,陆沥即使得到我的人,那他也得不到我的心。”
贺子华一把抱住我,紧紧的把我搂在怀里。
记不得是谁先亲的谁,四片嘴唇碰在一起,很快就难舍难分了。
他就像要吮·吸完我所有的力气一样,把我吻得好几次都差点呼吸不上来。
在快要把持不住时,他才松开我:“我不能恨你,更不能没有你,我既然出来了,那就要保护好你。即使你和陆沥真的领了证,我也不能让他得逞。结婚并不是一切的终点,你不爱他,自然可以提出离婚。”
“可是……”
“没有可是,我贺子华怎么会把这么好的女人拱手送人!陆沥算计了我那么久,在我身边布置了那么多棋子,犹如虫子蛀木头一样,一点一点的把我驻空。但我没那么大的耐性,我会用最快的速度,让他尝到被人背叛的滋味儿!”
“什么意思?”
“你现在不用知道,你现在只要记得紧紧抓住我的手就行了!”贺子华的脸色总算好看了些,他拉着我继续往下走,但这次我们平行而下,他偶尔还会提醒我小心一点,别崴到脚之类的。
我总感觉我整个人都有种轻飘飘的感觉,就好像踩在棉花上一样,一下子跌倒地上,一下子又飞了到天上,这心情简直比做过山车刺激。
“我们先回家接孩子,然后再去医院。”贺子华边走边说。
“恩。”我想了想还是说:“不过爸去美国了,最近不在家。”
贺子华的脚步一滞,在我以为他会问更多的事之前,他却说:“可能是出差吧。”
说完,他握着我的手微微用了力。我总感觉他好像没有说真话,他似乎还知道些什么。
但我没来得及问,就看到了陆沥。
陆沥就站在法院的大厅里,双手插兜靠在罗马柱上,我刚从楼梯间里出来,就对上了他的眼睛。
“夫人,你来啦!”陆沥看到我时,就把手从兜里伸了出来,然后朝我走了过来。“到吃午饭的时间了,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我下意识的往贺子华身后缩了缩,贺子华挡在我的面前说:“陆沥,你最好别碰我的女人!”
陆沥笑了几声:“我不仅要碰,而且还要合法的碰。”他说着,从裤兜里拿出结婚证,在贺子华面前晃了几晃:“看到了吗?这玩意儿你也应该有,但你的已经被作废了,而我这个可是新鲜出炉的。”
陆沥很明显就是要刺激他,但贺子华似乎成熟了很多,竟然能把那股火压下去,很冷静的回应:“对的,我还有个离婚证,你恰好没有。你既然什么都要和我争,那就赶紧办个离婚证再来吧。”
陆沥淡淡的摇了摇头:“那倒不用,像沈珂这么重情重义的女人,我一辈子都不会放手的。赶明儿,我们还要造个小人玩玩呢!毕竟你也有了嘛!”
陆沥这话说得太过分了,别说贺子华已经握紧了拳头,就连我听着都想甩他几巴掌。
但我知道陆沥的目的就是要激怒贺子华,而贺子华现在是缓刑期,若他在这里打了陆沥,那后果简直是不堪设想。
我立马往前走了几步:“陆沥,你这嘴巴得放干净一点,你又不是吃粪便长大的,怎么说话那么讨人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