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让卢杰行礼是因为买卢氏面子,而现在碰到一个不买卢氏面子的,他们也只能认栽,因为律法尚在世情之上。
齐浩然折腾了卢杰三四天,让卢氏的声望降到了最低点,和卢杰相交的朋友在卢杰下跪而自己站着的时候突然产生一种奇妙的心理。
卢氏的继承人似乎也不怎么样,至少在他跪着的时候,他们是可以站着的。
而世家又怎么样?遇上皇权还不是得屈服?只看之前的崔氏,现在的卢氏,以前世家是如何的嚣张,景炎帝要招世家觐见,还得看对方是否有时间,可当今虽说给了卢氏家主一个一品太子太傅,却是让太子少傅为大皇子开蒙,只让卢太傅兼了一个四品国子监司业,两个都没有什么权利,而其他世家更不用说,朝中要紧职位都没有世家子弟。
严家倒也在小世家之列,但严相自当今为严太傅平反,赐谥号后就对当今忠心耿耿,撇开了世家对皇帝马首是瞻。
因此,在齐浩然还没意识到的时候,他的这一行为让皇权更为巩固,世家的影响力下降了不少。
此时,卢太傅和卢杰也没能预料到这个后果,他们只是单纯的为齐浩然的折辱而生气。
卢太傅气恼道:“齐浩然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不过是小儿之间闹架,他一个大人掺和什么?”
“伯父,难道我们就不能给他一个教训?您学生遍布全朝,总有能制衡他的,侄儿就不信,他一个领兵将领能是干干净净的。”卢远不满的喊道。
这段时间他在国子监里也总是被同窗问及此事,话里话外都是打探他们卢氏怎么得罪荣郡王了,简直是烦不胜烦。
天知道只是他六岁的侄子骂了齐浩然儿子一句,他侄子还差点被打得爹娘都不认识了呢,他们找谁伸冤去?
卢太傅沉默不语。
卢远跺脚,“伯父,我们卢氏何须如此畏首畏尾的?要是不反击,以后只怕谁都能骑到我们卢氏头上来。”
卢杰瞥了他一眼,对堂弟的愚蠢不忍直视,以他父亲的心胸能忍到现在多半是受制于人,不然,朝堂上早闹起来了,还会任由齐浩然这样不痛不痒的闹?
卢太傅自然不会在侄子面前自曝其短,打发卢远走后对上卢杰了然的眼神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早叫你出仕,你就是不听,你但凡听话,如今肯定在朝中占有一席之地了,我用得着这样受制于人?”
卢杰皱眉,“父亲,您有把柄落在齐浩然手里?”
“没有,”卢太傅脸色难看道:“把柄在当今手上。”
说起这个卢太傅就来气,他让随从将勤政殿的事抹干净,抹到一半的时候才发现皇帝已然握住了他这个把柄,本来还怕齐浩然以此对付他,正想断尾求生,却发现当今没有利用这个把柄的意思,似乎只要他们不反击齐浩然,当今就不会用这些把柄。
不然,他用得着到现在一点动静也没有,任由齐浩然报复他们?
卢太傅揉了揉额头,道:“当今只怕也不想和我们卢氏撕破脸皮,所以忍而不发,既然如此,我们就没必要逼得他走这一步,可我们也不能任由齐浩然这样下去,明天你就带着彦儿去齐府道歉,齐浩然要是再抓住这件事不放,那就是他得理不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