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思文脸色立即铁青,这怎么可能?
范子衿不分出去,他就是安国公的父亲,子萧就是安国公的兄长,他们范家这一支出了一个超一品的国公爷。
可要是分出去了,他虽然还是安国公的父亲,别人却觉得范府和安国公府是两家,关系远了何止一分,而以他和子衿的关系,这个儿子要是分出去,想要再认回来是不可能的了。
夏氏似乎知道他的顾虑,冲他微微一笑,道:“不分出去也好,他是嫡子,按朝廷律法,他能继承七成财产,这范家的一切本来就该他拉继承,虽然他现在可能看不上这些东西,但是他的,为什么要拱手让与别人?”
范思文总算是确定了夏氏的异常,蹙眉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是祝青和你说了什么?”
夏氏微微一笑,道:“我和祝家名义上是表亲,但我们的关系你知道,我们的血缘近,就是当一家人生活的,我也都是把祝家当娘家走动的,但除了我们成亲最开始的几年,你似乎都没怎么叫过大哥和二哥。”
范思文面色一沉,“果然是祝青说了什么?小彤,你要知道,我才是你丈夫,是你最亲近的人……”
“你最亲近的人是范子萧,”夏氏打断他的话,抬头对上他的眼睛,微微一笑,道:“而我最亲近的人是子衿。”
范思文顿时说不出话来,他心里一时空落落的,总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他有些狼狈的转身离开。
夏氏却专心收拢手中的权利,现在全府的下人没人敢怠慢她,就算范思文对她冷淡,也没人敢像以前一样对她阳奉阴违,因为她不仅有个一品诰命,更有个厉害的儿子。
夏氏没过多为难宿敌柳姨娘,反而是对范子萧步步紧逼,面对范思文的愠怒,夏氏的解释是,“我在教他作为庶子的本分,我不拘他有多大的本事,但这范府中不属于他的东西他就要少觊觎,越过了线就会很危险,说起来,他如今如此痛苦还是拜你所赐。”
夏氏微微一笑,“你常担心我这嫡母为难他一个庶子,所以对他处处维护,甚至让他越过子衿成为府里最尊贵的孩子,我以前为了你从未为难过他,但我现在却要为我的儿子争取他应得的利益,因此少不得要为难他一下。”
范思文很想问,那你现在就不能为了我再让一让?
但看着夏氏淡漠的眼神,范思文这话就问不出口,他害怕得到的答案不是自己想得到的。
范思文快速的消瘦下来,只是三四天的功夫就好似变了一个人一样,如果是以前,夏氏虽然嘴上说得不好听,但一定会操心他的吃穿,给他延医问药,嘘寒问暖,但现在全都没有了。
范思文一天比一天沉默,夏氏本来以为自己至少会心痛,但没有,她心里甚至升起了一抹快感,她很想问一问范思文其中的感受,告诉他,曾经她就是这么被他折磨的,但她一直活得很好。
以前是范思文折磨着夏氏,但现在是夏氏折磨着范思文,夫妻俩在互相折腾的时候,范子衿却早就脱离了苦海,他以前会为母亲抱不平,而现在他压根不会再去关注俩人,因为他事情太多,占据他心神的东西也越来越多,比如,胎动越来越厉害的小夏氏。
小夏氏七个多月的身孕,肚子越大就显得她越瘦,偏最近孩子活泼得很,几乎每天晚上都踹得对方睡不着觉。
范子衿不放心,也搬到了齐府,就住在外间的软榻上,一有动静就去查看,让小夏氏感动之余也不免脸红,小夫妻俩的感情倒是急剧发展,比以前更好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