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士绅颤了一颤,却微微闭起眼睛还是一言不发。
捕头就叹息一声,道:“算了,您义气,小的也不能逼您不仁,不过您倒是仁义,却不知道钱老爷却没有您这份义气……”捕头说到这里,惋惜的叹息一声,拉着韦士绅就要送他回死牢。
韦士绅却一把拉住他,问道:“钱老爷怎么了?”
捕头一愣,犹豫了一下,“这,我们是不能和犯人通消息的,这要是让上头的人知道了……”
韦士绅就颤颤巍巍的除下腰上带的环佩塞在他手里,道:“这东西不是多贵重,你且拿着,回头我让韦管家再给我送些银子过来。”
捕头摸了摸环佩,确认是好东西,这才打开刑房的门往外看看,确定无人后才在他耳边道:“这事你可别传出去,其实早在好几天前王府和大人就怀疑你们了,你们自以为事情做得机密,却不料处处都露出了痕迹,王妃忍而不发不过是因为农民的种子还未落实,不好节外生枝,现在混乱已平,种子也全都重新发下去了,这才反击起来。”
果然如此,韦士绅就说自己的感觉没错,王妃果然很久之前就怀疑他们了。
捕头又道:“其他的事我知道的不多,但你和钱士绅几人却是我带着兄弟们监视的,继而你才被抓,钱士绅就约了覃乡绅他们见面,上门让韦太太拿钱出来打点衙门救你出去……”捕头同情的看着他道:“韦太太记挂韦老爷,二话不说就拿出钱来,既走我们这边的关系,又让钱老爷拿了钱去走别的关系,就是想求得您平安……”
这不是很正常的吗?为什么要用那种“你很可怜,你全家都很可怜”的眼神看着他?
韦士绅只迷惑了一下就大惊失色,问道:“我太太把钱给了钱士绅?”
捕头可怜的看着他,点点头,道:“钱士绅拿着钱去干什么小的不知道,不过韦太太送到府衙来的钱,大人是悉数照收,却都封了起来,说最后是要充公的,就是打点我们手里的那点钱,大人也给搜刮去了……”
韦士绅跌坐在地,抓住捕头的裤子道:“我要见贱内,只要你能让我见到她,我会给你一大笔钱。”
“韦老爷,您怎么还不明白?”捕头扯掉他的手,低声道:“大人将你关在死牢里,就是不让外人见您,更何况,就算您见着韦太太又如何?让她不再给您打点?就算她舍得,可韦少爷才十一岁,他能受得住那些家业?钱老爷是什么样的人您又不是不知道,何况,我们去通知韦太太的人回来说,韦太太虽骂您骂得厉害,却是求了娘家人无论如何要把您捞出来的。”
韦士绅现在根本就不感动,他只觉得他陷入了一条死胡同中,怎么走都是死路。
他为什么宁死也不招供?
不是为了保钱士绅他们,更不是为了所谓的仁义,而是为了保住家业和他儿子。
如果他承认盗换稻种,那他的资产只怕大半要充公,他照样是死,本以为不承认,他虽然会被活活打死,好歹韦家的家业是保住了,可现在看来,钱士绅和柳清明显是要算计他的家业,只怕还不如资产充公呢。
钱士绅是什么人,有多热爱圈地没有谁比他更清楚了,他的妻儿落到他手里,只怕连祭田都保不住。
韦士绅悔恨的抱住头,当时他怎么就答应了钱士绅去趟这趟浑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