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浩然沉着脸道:“我偶尔听见齐府的下人说父亲要为大哥说亲。”
齐浩然习武,耳力灵敏,所以回齐府小住时总能听到一些小道消息。
他知道这是自己的优势,因此从不告诉别人,只给范子衿知道。
范子衿蹙眉,道:“大表哥远在边关,又不能相看,怎么说亲?”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们说到时候把亲事定下大哥是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
范子衿却一点也不担心,笑道:“大表哥性子你还不知道吗?定下了也没用,到时候他不回来成亲姨父能拿他怎么办?他是男子可以拖时间,女子可拖不了。”
在大周,男子成亲早的十四五岁就娶媳妇了,但晚的,二十一二也正常,特别是官宦子弟,选媳妇可以慢慢选,反正先收几个通房便是。
范子衿虽然才十二,对这些却门儿清。
齐浩然一听也是,不担心了,开始高兴的和范子衿商量,“……我们去郊外骑马,带上烤架去烧烤如何?”
范子衿微微歪了头笑道:“好啊,不过得看看我娘的意思,若是家里要开宴庆祝,那时间可就不够了。”
范子衿考中秀才是件大事,还是好事,夏彤是想开宴庆祝的,所以范思文一回来她就高兴的在后面转,“老爷,我们家难得有喜事,不如趁此请几家亲近的上门来聚聚?”
夏彤以为范思文不会答应,因为他是个很低调的人,谁知他沉思了一下就点头道:“好,选个好日子摆几桌吧。”
夏彤一愣,然后就高兴的道:“我这就去看日历。”一阵风似的走了。
夏彤以为是儿子的努力让范思文认同他了,就是范子衿也以为是因为自己给他长脸,所以父亲才一改往日的低调要为他考中秀才而庆祝。
一时间范子衿是春风得意,好不自在,齐浩然看了都有些牙痒痒,更别说一直与他有些不对付的范子萧了。
今年已十五岁的范子萧依然锲而不舍的参加了县试,可惜依然没能突围成功,现在还是白身。
这本来没什么,因为十五岁在童生试中还算年幼的,其中还有须发皆白的老者参加童生试呢。
别说他今年才有十五岁,就是五十一,也不会有人笑话他的。
但谁让他有一个九岁考中童生,十二岁考中生员的弟弟呢?
有了对比,范子萧觉得每一个人看向他的目光中都含了嘲弄,就好像在取笑他不自量力一样。
现在连父亲都放弃了低调为范子衿高兴起来,范子萧越发颓唐。
范思文看在眼里,越发坚定了心中的想法,在开宴前夕,范思文将范子衿叫进书房里,很是欣慰的夸了他一遍,然后道:“子衿,你比父亲还要厉害,看来父亲是帮不了你什么了,不像你大哥,他至今一事无成。”
范子衿眉眼跳了跳,直觉没有好事,见父亲想长篇大论下去,他忙截断他的话,问道:“父亲,您有什么话就说吧,我知道大哥读书不行,您不用再重申一遍的。”
范思文脸一黑,他说是这么说,但并不是就认为长子不会读书,毕竟少有人能像子衿那么聪慧的。
看来子衿和他大哥的关系的确不和睦,范思文无奈的看了他一眼,道:“你现在已是秀才,又有良师,考中举人进士应当不难,所以父亲想把我手中恩荫的名额给你大哥,你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