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世界变成了一部默片，没有声音，没有颜色。她像个局外人一样，灵魂飞在半空中，看着自己被海浪卷走，看着自己沉入海中，看着自己被海兽包围。

难道又要死了？

一道影子飞掠而来，有人钻入了海底。在海兽的围攻之间，一点点一向她靠近，终于抓到了她的手。

一瞬间，一切都活了过来。黑白的默片飞快地退去，声音、颜色都回来了。

那个人，牢牢地抓着她，“哗啦”一声从海中飞了出来，将她送回岛上。

“看好她！”宋天衍随手抓了小月过来，自己出去对付那只飞鳐了。

“咳咳，咳咳！”江小棠吐出海水，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好像清醒着，又好像迷糊着。听到周围的声音，却弄不清发生了什么事。

等到她终于从迷糊中清醒过来，猛然睁开眼，天色已经微微发亮了。

而她，就躺在帐篷里，连衣裳都换过来了。

“你醒了？”

她转过头，怔怔地看着宋天衍的脸庞。

他看起来有点憔悴，衣裳上全是血迹。

“……”江小棠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先别急着说话，你脑袋受到冲击，短期内会很难受。”

江小棠晃了晃脑袋，发现自己还是晕乎乎的。原来之前那种反应，是脑震荡？

她看向外面，眼里露出一丝焦急。

宋天衍知道她的意思，说道：“别担心，战斗已经结束了，兽潮退了。”

退了？居然这么快就退了？

“你……谢谢。”她好不容易挤出几个字。

宋天衍露出一个淡淡的笑：“不必，应该的。”

江小棠还是想坐起来，刚一抬手，才发现自己的手竟被他抓着，她愣了一下。

宋天衍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却没有放开，反而笑了一下：“有件事，我想了很久了，一直不敢说出口。直到昨天晚上，看到你落海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有些事不说，也许以后就没机会了。”

这句话包含了太多的深意，以至于江小棠听他说完，都没反应过来。

宋天衍深吸一口气，注视着她的眼眸：“我想问你，四年前你说的话，现在还有效吗？”

四年前？什么？

江小棠有点迷糊，不知道是不是脑震荡还没好的原因，死活没想起来。

“我是说，在桃花岛的时候。”

桃花岛……

江小棠的眼神慢慢变了，他……难道……

宋天衍垂下视线，手在微微发抖：“如果那些话还有效，那么，等你好了，我会告诉你全部的事由，再把选择权交给你。”

这一刻，江小棠的感觉很奇怪。好像什么都明白了，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整个人像飘在云端，没有太多的喜，只是觉得……一切都好不真实。

真的不是她脑袋撞坏了，所以产生了幻觉吗？

“好了，兽潮结束，还有好些事情要做，我得去收拾残局。你别多想，先回去好好休息。”

说完，宋天衍慢慢放开了她的手，终于起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