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指指里面的检查室:“苏总已经在治疗了。”
“哦,具体是怎么回事?”
靠墙而站的刘岂浩默了默说:“我们吃饭时聊了很多,后来他三伯父也来了。他三伯父对苏家的恨意很大,和他说了些他不知道的苏家秘密,他受了刺激便多喝了点酒。我估计是酒精刺激到他,才会导致耳朵疼的。”
“就是那个改名叫刘崇启的人?他和苏嵘生说什么了?”
刘岂浩指指检查室,避重就轻的说:“我们还是等着医生的检查结果吧,你也别太着急了,应该不会有事的。他之前不是失去了听觉吗,说不定此次耳朵突然疼了起来,是耳朵好转的症状!”
刘岂浩的话或多或少的安慰了我,我点了点头说:“但愿真如你说的这样吧。”
等待的过程很是煎熬,我虽然一心系在苏嵘生的耳朵上,但还是和刘岂浩聊了几句:“那你们谈得怎么样了?”
刘岂浩笑了笑:“还行吧,算是达成了和解了。”
听到他这样说,我由衷的感到高兴和轻松:“真的吗?若是这样,那就太好了。”
他眨了眨眼:“其实我一直挺同情他的遭遇的,觉得他这上半辈子活得太累了,所以我也能体谅他对待我爸的行为。毕竟他的生存准则就是那样的,你不把人打倒,那倒下的就会是自己,而且我也和我妈聊过了,我妈也说苏嵘生在夺走佳禾、在我爸被关后,对她一直很照顾。现在他主动提出会提携我,我自然不能再固执下去。”
“那就太好了,那他三伯又是什么态度?”
“他三伯其实主要怨恨的是他的爸爸,也就是苏嵘生的爷爷,和他的两个大哥苏崇光和苏崇发。当年他以私生子的身份进了苏家,但却长时间遭受到不公平、甚至是歧视的待遇。只是他妈妈性格懦弱,一直不准他去寻仇,他才一忍就是好几年。几个月前他妈妈病逝了,他才会咽不下那口气回国,谁知苏家竟然早已名存实亡。但他还是不甘心,又听了我故意挑拨的话,便把矛头指向了苏嵘生。”
刘岂浩说到这里顿了顿,几秒钟后又接着说:“但今晚在饭桌上,他三伯对他从小到大的遭遇已经有了大概的了解。他意识到他和这个侄子都极为可怜,估计生了同情心吧,说他最近几天就会回美国了,不会再参与进来。”
我欣慰点头:“这真的太好了,原以为又会是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或者两败俱伤的争斗,没想到却用一顿饭的时间便把所有的矛盾都解决了。刘岂浩,你以后跟着苏嵘生脚踏实地的干吧,等你适应了生意场的节奏,我想你也会在这一块有所成就的。”
刘岂浩笑了笑,但眼神和笑容都没有以前那么清澈了。不知怎的,我总感觉他的脸上好像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面纱,总让你感觉你们之间很有距离似的。
走不进,也摸不透……
我暗衬着,但这种想法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苏嵘生已经走了出来。
我立马迎了上去,很是担心的问他:“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一些了?”
他一直捂着脑袋低埋着头,并没有回我的话,这说明他不看我的嘴型就不知道我在说话,这说明他的耳朵依然听不到。
当时,我的心头立马弥漫上了一抹失望,这时吴医生也走了出来。连续上班的他有些疲惫的说:“苏总的耳朵依然听不到,但他的耳部神经却又扩张的情况,这导致他头部又昏又疼的。现在呢先输点液和吃点止疼药吧,若这种情况一直持续,那可能要做手术了。”
我看着他那么难受的样子,心里也为之一紧:“我以为他失聪已经是最糟糕的结果了,没想到还会疼成这个样子。那麻烦吴医生快点开药吧,立马打上他应该会舒服些。”
后来刘岂浩去帮我交了医药费,输液估计要输三至四小时,我便让他们俩先回去。在输前两瓶盐水的时候,苏嵘生一直皱着眉紧闭着眼睛,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后来输到第三瓶时,可能是药水起了作用,他才勉强能睁开眼看着我。
“老婆,”他伸手摸了摸我的脸,气若游丝的说:“让你受到惊吓了。”
“没有,你好受些了么?”
他点点头。
“那你睡觉吧,我守着你。”
“你睡吧,现在很晚了……”
我用手指压住他的嘴唇:“别说话了,你没事我才能安心。先睡一觉,睡着后头就不会那么疼,耳朵也不会那么发胀难受了,等输完液后我再把你叫醒回家。”
苏嵘生到底还是睡着了,等五大瓶盐水都输完时,已经快凌晨五点了。我看苏嵘生也睡得很熟,便没忍心叫醒他,便趴在床边守着他。
没想到后来我也睡着了,梦中有人伸手挠了挠我的脸,我不悦的推开。刚想换个睡姿时,又有人挠我脖子。
我睡意正浓,有些厌烦的说了句:“滚开啦!”
我当时的把头埋在两只胳膊里的,声音闷声闷气的发出去,几秒钟后听到了句:“你压着我的胳膊呢,我怎么滚开?”
我往外挪了挪,可又闭上眼睡了几秒后,整个人顿时清醒了!
我刚才明明是把头埋在手臂里说话的,苏嵘生不可能看不到我的嘴巴,可他怎么能接我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