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第二天,因为自己一个动作没做好,教官还是一脚把他踹翻在地,但王海生却一点儿也不怪教官,他只恨自己太笨,所以他和教导队的其他人一样,每天睡觉前都对自己加练。
王海生最喜欢教导队的几个指导员,他们都很和气,平时对他们问寒问暖,天天都到大家住的帐篷里和大家谈心,和他们讲一些做人的道理,还给他们讲古,为他们讲鞑子是怎么来的,还讲鞑子是多么的凶残。
对于教导队的建设,高建国非常重视,几乎每天都亲自盯在第一线,到了晚上还把大家都召集在一起,研究他们工作中的得失,探讨下一步的工作。
总体上讲,教导队这一段时间的工作开展的很顺利,这一批辽民都是好苗子,他们练好了,以后就是班排长,甚至连长的苗子。
他们用的这一套,其实就是当年我军在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时用过的,可能拿到现代社会,效果已经不会那么明显了,但在这个时代,效果非常明显。
马庆他们几个指导员,还经常把大家聚集在一起,让大家说自己的经历,很多人都站在前面,泪流满面的讲着自己的经历,痛诉鞑子的残暴。
最后连教导队最老实的王海生,也冲上去讲了自己的经历,他从来没有站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过话,显得非常的紧张,语言组织的也不好,说话更是磕磕绊绊的。
即便他讲得乱七八糟,可当他讲到鞑子在他们一家人面前,糟蹋他娘和他十一岁妹子的时候,大家还是被触动了。最后他讲到了妹子当天就被糟蹋死了,爹娘在随后的一年也被活活的的饿死了。
此时的王海生已经是嚎啕大哭,几乎失去了意识,埋藏在心底深处的那一段惨绝人寰的经历,终于还是被他自己撕开了,就像生生的撕去了一层带着血肉的人皮。
那一夜,整个教导队的营地哭声震天,就连围在营地外面的那些辽民都跟着嚎啕大哭,整个辽民营地的哭声传出去很远。
远处的明君水寨,王波和几个明军正倚靠在一艘破旧的船上,听着远处辽民营地里那震天的哭声。
“老总,这帮海外人,又出什么幺蛾子了,这是弄得哪一出啊。”
“可不是吗,还特么练上兵了,你说你练就练吧,天天尽弄那些没用的,你说他们不教那帮辽民战阵,还不教他们刀枪打斗,尽是让这帮土鳖站着,还一站就是大半天,最傻的就是排着一列走啊走的,都什么玩意儿啊。”
“话说回来,他们天天吃的可真特么好,养兵哪有这么养的,玛德,弄得我手下都跟我抱怨了。”
王波满脸阴沉的回过头,骂道:“你们知道个屁,人家练得这兵,比当年戚爷爷的兵都差不到那里去,你们看吧,这帮子辽民要是被他们操练出来,以后肯定是虎狼之师。”
这时,教导队的气氛已经达到了极致,马庆也站了起来,大声的喊道:“如果再有鞑子敢来欺负我们,我们怎么办?”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马庆瞪着通红的双眼,狠狠的挥舞了一下拳头,用所有的力气大声的喊道:“杀鞑子……”
教导队的辽民都激动的站起来,挥舞着拳头,声嘶力竭的跟着喊道:“杀鞑子……”
大家一遍遍的喊着,他们的嗓子早已喊得嘶哑,但他们并不在乎,只是瞪着通红的双眼,一遍遍的喊着,最后整个辽民营地都跟着大声的喊了起来。
几万个的疯狂的怒吼声,震动了整个海洋岛,声音刺破天际,回荡在悠远的天地之间。
王波和几个明军听着这震天的怒吼,一个个都是面色惨白,几个刚才还诋毁这帮人的明军,更是被震慑得浑身发抖。
海洋岛海湾旁边的渔村里,孙通领着儿子水生,也站在村口看着不远处的辽民营地,他们已经站了很久,当他们听到辽民营地里那震天怒吼的时候。
儿子水生转过头,郑重的对自己的父亲说道:“爹,我也想和他们一起杀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