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又听到容慕北提及此事,她的神色便也凝重了些:“你还想要怎样?我一直在按照你说的做,回容氏公馆不也是你的意思吗?”
“是我的意思没错!可我让你回容氏公馆,不是让你一家团圆的!”
自从他十一岁就被母亲阮美玉送往国外之后,颠沛漂泊了这么多年,他现在最不喜欢看见的就是别人一家子团圆。
他从兜里摸出一只蓝莹莹的塑料小袋,放在手中把玩一阵之后,才递到夏桑榆的面前。
“你看看这东西,是不是很漂亮!”
“什么啊?”桑榆不明觉厉,伸手接过来看了看。
里面是钻石一般的晶体,一颗颗,一粒粒,在迷蒙昏暗的光线下散发出冷湛湛的光芒。
她又问:“这是什么?”
“它有一个很美丽的名字,叫冰美人!”
“冰美人?”桑榆略微一思忖,猛然抬眸,惊愕道:“这该不会是?”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东西!”
容慕北往她面前靠近一些,将她掌中的塑料小袋打开,从里面捻出一颗,又放在指尖把玩了好一阵,这才放进了口中。
“你看,是无毒的!”
“可是,可是……”
桑榆的心里始终还是觉得不踏实。
虽然她从来没有接触过那东西,也不知道那东西应该是什么样子,可是她始终还是保持着一个正常人该有的警惕性。
她想了想,还是将这东西塞还回了容慕北的手中:“不管有毒没毒,这东西我都不能要!”
“你以为能由得着你?”
容慕北的眼神冷得像是淬过冰:“我在你的枕头下面放了一份礼物,你先回去看看,想通了,明天晚上八点,到良辰夜总会找我!”
说完,转过身,带着他的冰美人往院子的侧门走去。
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夏桑榆愣愣的,在院子里面站了不知道多久。
直到寒气袭来,手脚都感觉到刺骨的寒冷时,这才回过神,往住处走去。
她没有往主楼容瑾西的方向走。
而是来到了西侧的佣人房。
莫思并没有安排她和秀雅芬姐等女佣住在一起,而是让人将杂物房收拾了一个角落出来,在那角落摆放了一张单人铁架床,便是她的住处了。
她进去之后,有些疲乏的一头就倒在了床上。
脑子里面乱糟糟的,想的全部都是在公益慈善晚宴上一众贵妇的嘴脸,一会儿是嚣张跋扈的张咪,一会儿是嘤嘤低泣的小华庭……
翻了个身,脑子里面又浮现出富态得快要流油的金宝宝,和面色沉静内敛的厉哲文……
三年时间,一切都在发生着改变。
只有她,这三年像是做了一场浑浑噩噩的大梦。
现在醒过来了,这一切的改变真的令她措手不及。
转念又想起回来的途中,与容瑾西在车上厮磨的情景。
她脸颊烫烫,意识到对于两人之间的欢爱,不仅瑾西上瘾,她其实也早就在不知不觉之间上瘾。
越是危险,似乎就越是刺激。
只要有单独在一起的机会,她就根本拒绝不了容瑾西的需求。
就好像现在,才一想起他,身体就有些异样的燥热,恨不得起身去他的房间,与他一起翻滚在那张大床上。
可是她转瞬又想起他和莫思在游泳池的情形,一腔情潮马上就冷切了下去。
她在简陋的硬板床上,烙烧饼一般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片刻后她突然想起容慕北说过的话,下意识的伸手到枕头下面摸了一下。
还真的摸到了一只盒子。
她心里一紧,急忙起身坐起。
将盒子打开,里面赫然出现了一只血淋淋的断指。
有了上次收‘礼物’的经验,夏桑榆心里的承受能力明显强了些。
尽管很害怕,她还是忍着没有尖叫。
目光定定的盯着那断指,心中一遍遍对自己说,是假的,这是假的,是容慕北用来吓她的……
如此自我催眠了将近两三分钟,她惊悸的心绪稍稍平复了些。
甚至,她还壮着胆子伸手碰了碰那断指,还捏着那断指捻了捻……
那触感,那切口处的肌肉组织,分明……就是真的啊!
她吓得失声惊叫,猛的将手中的盒子扔了出去。
盒子里面的断指咕噜噜滚落在墙角,沾了灰,却依旧血糊糊的,十分可怖。
一只尖嘴巴的大老鼠从洞中伸出脑袋,探头探脑的张望了一会儿,飞快的叼起那断指,咻一下又缩回到洞里去了。
夏桑榆紧张到了极致,耳边甚至出现了幻听。
咔嚓,咔嚓……,仿佛是那老鼠正在咀嚼那东西!
她吓得浑身汗湿,抖抖索索从床上下来,正准备夺门而出,门外突然有人敲门。
砰——!砰砰——!
她浑身发抖,颤声道:“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