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趴在车窗往里面一看,铮铮男儿也忍不住哽咽起来:“容先生,容先生啊!”
安全气囊在如此巨大的冲击力之下,已经爆裂了。
容瑾西被卡在车座之间一动也不能动弹。
血从他的耳朵里,嘴巴里,鼻子里流淌而出,很快就染红了他身上的衣裳。
两名随从去后面那辆车上找来应急工具,一阵猛力撬掰,车门终于打开了。
“容先生……”
一名随从伸手探了探容瑾西的鼻息,察觉不到呼吸的气息,急忙又用手去探他的颈脉。
另一名随从在旁边紧张问道:“怎么样?容先生他?”
“快点把车座掰开……”
“好!”
两名随从的力气都不是一般的大。
齐心协力,再加上工具的帮助,很快就将车座硬生生掰开,将卡在里面的容瑾西抬了下来。
容瑾西在这短暂昏迷的功夫,做了一个十分离奇的梦。
他梦见自己才只有十来岁,正跟着母亲和哥哥一起自驾去济州岛看花海。
车子在盘山公路上越来越快,他觉得自己的身体轻盈得像是快要从车子里面飞出去了。
就在下一秒,车子一个颠簸,往悬崖下面翻跌而去。
那种失重的感觉让他惊恐莫名:“妈……”
哥哥将他紧紧抱在怀里,用身体全方位的护着他:“瑾西莫怕,哥哥在这里……”
天翻地覆之际,车子在凸起的岩石上不停碰撞,发出哐哐的恐怖声响。
血从哥哥的身上流出来,润到了他的身上……
他大口大口喘气,又跌入到了可怖的梦魇当中。
多年前的这场车祸,惨烈无比。
他最近几年已经很少记起,烙印在心底的阴影也已经随着夏桑榆的出现而被驱散。
可是今日,这种恐怖到窒息的感觉又来了!
腿骨上的剧痛让他倒抽一口凉气,猛然之间睁开了眼睛:“哥……”
“容先生,容先生你醒啦?”
两名随从连忙靠近过来:“容先生你坚持一下,我们这就送你去医院!”
急救人员已经检查过他的伤势,正命令人将他往车上抬:“小心点儿,别碰他的腿!”
容瑾西抬手往心口摸了摸,突然说道:“等一下!”
“怎么了?”
“停下!快点停下!”
容瑾西神色着急,连声道:“快点放我下去!”
“容先生,你别乱动,你的腿骨骨折了……”
“我说放我下来!你们聋了吗?”
重伤的人,居然还发这么大的脾气!
医护人员没办法,见他作势要从担架床上翻下来,只得将他原地放了下来。
他的两名随从在旁边说道:“容先生,你这是要干什么?”
“扶我过去……”
容瑾西撑着两名随从的手臂,艰难的来到了那辆被撞毁的汽车面前。
车子被撞得严重变形,车座上的血迹怵目惊心。
而车子的引擎还在沉闷的低响。
此情此景,让他的肠胃一阵痉挛,豆大的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
“容先生,你要做什么你告诉我们,我们帮你做……”
随从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已经挣开他们的手,身体前倾往车上扑了过去。
下面半截身体稍稍一着力,就像是被刀锯了一般,疼得他钻心蚀骨。
他低低闷哼一声,没有管身上的伤势,徒手就在车上扒拉起来。
去哪儿了?
那东西明明一直都贴身放在他的心口处,怎么突然就不见了呢?
难道是刚才被撞飞的时候,那东西掉到车子外面去了?
容瑾西正准备调转身子换个方向去寻找,眸光一凝,突然发现座椅下面,有一只淡粉色的粉饼盒。
他急忙伸手过去:“总算找到了!”
打开粉饼盒,内饰小镜子上面,那枚历时三年的迷人唇印还清晰可辨!
他长长的舒了口气,将粉饼盒紧紧贴在心口处,像是最宝贝的东西失而复得了。
两名随从在旁边看得一头雾水,容先生拖着重伤的身体回到车上,就是为了这只粉饼盒?
急救人员大步走了过来,气急败坏的说道:“容先生,你怎么又回来了?你不想要你的腿了吗?”
容瑾西紧握粉饼盒,根本没有将就急救护士的话听进耳朵里。
他眸光坚定,对两名随从道:“你们的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