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谢我们!”
王警官别有深意的看了夏桑榆一眼,补充道:“这应该也是容先生的意思吧!最近这两三天,容先生几乎都和周督长陆警督他们在一起!”
夏桑榆想起容瑾西愤然离开的样子,心头更是酸楚得厉害。
她在容氏公馆带着曜儿悠闲玩耍的时候,容瑾西在为她的事情周旋应酬。
她前往威尼斯酒店参加莫思婚礼的时候,容瑾西还是在为她的事情操心费神。
她在紫荆酒店与厉哲文‘鬼混’的时候,容瑾西正绞尽脑汁的想要护她周全。
她的爱人,一直都在用她看得见或者看不见的方式保护着她。
而她却极其残忍的在他心口上捅了一刀,斩断了他关于爱情的信仰!
她想起了他口中艰涩沙哑的那一句:“夏桑榆,你这个淫,妇……”
想起了他眼中流出的比血还灼人的眼泪……
她绵密的长睫毛轻轻颤动,一串眼泪扑簌簌掉了下来。
第二日,她依旧在看守所呆着。
她找那名好心的女警要来了针线和布料,连夜缝制了一只巴掌大的狮子布偶。
她从来没有送过容瑾西任何礼物。
现在才送,应该还来得及吧?
也不知道他看到这只丑丑的狮子布偶,会不会一抬手就丢进垃圾桶?
夏桑榆吸了吸发酸的鼻头,把准备好的录音笔缝进了狮子布偶的心脏位置。
录音笔的开关连接着一枚心形纽扣。
只要他摁下这颗心形小纽扣,纽扣就会触动录音笔的开关,这只狮子布偶就会将她要说的话带给他。
下午的时候,她根据警方的要求,正在房间里面写‘忏悔笔记’。
那名好心的女警走了进来:“夏桑榆,有人要见你!”
她眸光大亮,连忙起身道:“是容先生吗?他终于来见我了?”
“不是!是厉哲文厉先生!”
“厉哲文?”她眼中神采霎时变得黯然阴郁:“麻烦你告诉他,我以后都不想见他!”
女警为难的说道:“你真的不见吗?他帮你请了全晋城最好的律师,说不定可以帮你……”
“不用了!我不需要律师!”
她脸色平静如水,低下头继续写‘忏悔笔记’。
在这个世界上,如果连容瑾西都不想救她,那么,她便也不想再被任何人救了!
眼前浮现出容瑾西冷峻凝霜的面庞,她一瞬间就又失了心神。
握着笔的手在纸上迟疑良久,却再也写不出一个字。
女警叹了口气,无奈的摇摇头,转身就准备离开。
刚刚走到门口,夏桑榆急声叫住了她:“小许警官!”
女警转身看向她:“你改变主意,要见厉先生了?”
“不是!”
她站起身,走到小许警官的面前,恳切道:“我就是想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
“没什么……”
其实,小许警官对夏桑榆的照顾,都是周督长授意的。
不然的话,以夏桑榆现在的身份,能够有这么明亮干净的单间居住?能够想用针线布料就有针线布料可以用?能够让她把录音笔这么重要的东西带在身边?
可是小许警官不能说。
因为周督长说过,只许暗中关照,不准提说这一切其实都是容先生暗中授意的……
小许警官脑子里面念头急转,含笑又问:“你确定不去见厉先生?”
“不见!”
夏桑榆干净利落的回了两个字,将那只完工的狮子布偶递到了她面前:“小许警官,请替我将这只布偶亲手交给容先生,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小许警官迟疑的接过木偶,为难道:“不过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见到容先生!”
夏桑榆问:“他不是和周督长在一起吗?你找到周督长不就找到了他了吗?”
“他们今天没有在一起!我听周督长说,容先生心情不好,昨天打了高尔夫回去之后就喝得酩酊大醉,一直到早上都还没醒呢!”
她讶然:“他酗酒了?”
酗酒应该也还算正常吧?
他亲眼看见她和‘厉哲文’鬼混,心情不好是肯定的。
男人不像女人,心情不好吃吃东西购购物就能舒缓压力,缓解郁闷的情绪。
男人要消化掉心里的负面情绪,只怕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她难过的咬了咬唇,低声说:“没关系!你得空的时候交给他就行,另外,请替我向他说一声对不起!”
他们要分开了。
她已经失去了说‘我爱你!’‘我想你!’‘等我回来!’这些情话的权利。
她现在能说的,就只有‘对不起’这三个字了!
希望这只布偶能够送到瑾西的手里;希望他能够在机缘巧合下发现这枚心形纽扣;希望他能有机会听到她留给他的这些话;希望……,他失去她也能过得很好!
这天晚上,容氏公馆笼罩在一片凄云惨雾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