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
小华庭气得呼哧呼哧喘气,细贝一样的乳牙咬牙切齿的发出咕咕的声响。
仇恨在他的心里疯狂滋长。
他恨不得杀了眼前这个欺负他娘亲还胡说八道的女人。
这种极致的仇恨,让他想起了在晋城的时候,也曾经有这样一个女人,欺负他的娘亲,让她的娘亲跪在地上为她试穿鞋子……
她们都是这个世界最可恶最可恨的女人。
这可惜他现在还小,不然的话,他一定好好保护娘亲,把这些坏女人都杀掉!
夏桑榆察觉到他身上的凶戾之气。
小小的身体绷得直直的,像是一柄能伤人的利剑。
拳头紧握,似乎下一秒就要往她的身上揍过来。
而他的牙槽磨出的咕咕声,更像是恨不得生吃她的肉,生喝她的血。
她紧紧拥抱着他,一遍遍用手掌轻抚他的后背,却始终没法让他的紧绷如铁的身体放松下来。
“华庭,对不起……,娘亲不应该让你看见这些……”
她的话没有说完,肩膀上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稚嫩却锋利的牙齿已经切开了她的皮肉!
她疼得瑟缩了一下:“华庭……”
小华庭的喉咙中发出幼兽的悲呜,紧紧咬着她不肯放开。
她心里的痛很快就压过了肩膀上的痛。
抱着小华庭的手臂不仅没有松开,反而还更紧的将他拥进了怀里。
她的眼泪扑簌簌成串的往下掉:“对不起……,华庭对不起……,是娘亲不好,娘亲没用……,现在才找到你……”
在她凄凄怨怨的哭诉声中,小华庭眼神中的噬血狠戾慢慢消散下去,眼泪却浮了上来。
“坏女人……,下次你再欺负我娘亲,我咬死你!”
撂下这一句,他推开夏桑榆,转身就往走廊的尽头跑去。
夏桑榆担心他摔着,又担心他一个人在庄园里面跑来跑去的不安全,便快步跟了上去:“华庭你慢点儿……”
“别跟着我!”
小华庭冲她狠狠吼了一句,跑得更快了。
夏桑榆追不上,只得叫住了不远处的女佣美子:“美子,帮我照看着前面那个孩子,别让他乱跑!”
“好的!也香姑娘你放心,我一定帮你看着他!”
美子知道这位也香姑娘,虽然都是佣人,但是这位也香姑娘在千野老爷的面前是极其不同的。
搞不好,下一任的女主人就是她了呢!
美子想要讨好她,答应着,就追着小华庭去了。
夏桑榆轻轻捶了捶酸胀的腿,又摸了摸肩膀上面的咬伤,小家伙,下嘴真狠,肉都快被他咬下一块了。
她往附堡那边的佣人房处理肩膀上的伤口。
想起小华庭才三岁,心里的恨意就如此凶猛,照这样下去,将来长大了岂不得成为杀人如麻的大恶魔?
看来,必须得尽快把他从乔玉笙的身边接回来才行。
桌球室那边的情况,她已经不想知道。
现在唯一一个心愿,就是带着她的两个儿子,离开这充斥着浓烈变,态气息的千野庄园。
当然,如果能顺带救下温心怡和千野拓哉就更好了。
她把消炎生肌的药物敷在伤口上,正费力的包扎伤口,一道温柔得带了几分讨好的声音传来:“我来帮你!”
她抬眼一看:“心怡小姐?”
温心怡已经脱下了婚礼仪式上的那套绝美婚纱,换上了一身樱桃红的碎花和服,头发挽成一个奇怪的样式,露出一张敷着白粉的脸,两片殷红得滴血的嘴唇。
这是日本最隆重的妆容。
尽管她们都不喜欢,但还是必须得以这样的妆容去面对宾客。
温心怡帮她包扎肩膀上的伤口:“也香姑娘,你答应过我,要帮我和拓哉的!”
夏桑榆秀眉微拧:“你别急,我正在想办法!”
“还在想办法?也就是说到现在你的脑子里根本就还没有万全的脱身之法咯?”
温心怡轻哼一声,不悦的说道:“麻田也香,咱们可是事先说好了的,你想办法帮我逃脱,我做戏与那个怪老头儿拜堂……,现在我堂也拜了,你想反悔吗?”
她语气里面的质问和指责,让夏桑榆的脾气也上来了。
她站起身,冷硬道:“温心怡,我不欠你的,我帮你是出于好意,我不帮你也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
“什么?你不帮我?”
温心怡断章取义,听到这几个关键字,情绪一下子就激动起来:“麻田也香,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呢?你答应过的……”
“我是答应要尽力帮你和千野拓哉!”
夏桑榆忍着火气,尽量耐心的说道:“可是我和你一样都是女人,我能力有限,不敢保证计划一定能成功……”
情况每分每秒都在发生变化,她就算有万全之策,也不一定保证能成功啊!
温心怡却不接受她的解释,拔高声音道:“你不能成功还让我和那个怪老头儿结婚?麻田也香,你和那怪老头儿是一伙的吧?你压根就没想过要放我离开这里?你就是为了哄骗我嫁给那个恶心的怪老头儿!”
夏桑榆忍了忍,硬声说:“现在还只是拜堂,如果你不相信我,现在反悔也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