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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宁报计算机专业,除了看中这个行业的发展前景,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性价比。这个眼下最合适。否则就会像他之前相中过的一些行业一样,因为条件不成熟,而只得放弃。比如他就特别羡慕郑熙行的年龄,多好,多合适,让他赶上了,也肯定往北边毛熊家里发人家的分家财去。
可惜了,他就是没那个条件在那个时候能赚自己的第一桶金。他现在还没成年了,何况毛熊才分家那会儿?
所以说,有些事情羡慕是羡慕不来的,只能根据自己的条件,去选一条合适自己的路。
越宁合计了一下自己的条件与需求,他是比较想早日独立的,机会稍纵即逝。现在正处在一个经济高速发展,国家调整产业结构的时期,许多新兴产业都在争分夺秒地抢地盘。先到先得,耽误不起。
需要选择一顶周期不是那么长的事业。他自认会比一般人更容易取得一些成绩,但如果落到一个需要很长周期才要见效的行业里去,那无疑是自讨苦吃。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做,时间,是耽误不起的。比如,如果他学医,就要耗七年,哪怕跳级,必要的实践还是不能省的,学医手里握的是人命,不拿了证,他就不能允许自己做主刀之类的事情。等毕了业,取得了行医资格,再拼?黄花菜都凉了。
再一个是经费。他的计划是,在校期间就要能够参与到一些项目中来。那么,除了周期,经费就很重要了。打个比方,计算机相关的话,有个几百几千万,大概就能立个不错的项目了。如果学了航空航天,那不好意思研发周期先不谈,保密问题先不谈,几百万够不够保养设备都还是两说。
还有就是方便不方便的问题。如果是理化生机械类的,想实践操作只能借实验室。如果是学的计算机,就简单得多了,一台微机就能做一些简单的(有时候会是比较复杂)的实验、编程、计算了。
越宁的预算里,留了给自己买台式机的钱,虽然很贵,但是免去了去机房的烦恼。最迟大二,他就可以给自己买台大脑袋的台式机了。如果学校不给学生自备台式机,他也可以出去租个房子住,这些都不是问题。考上t大的奖金以及高考状元的奖金总有花完的时候,他也可以自己找点零工。以t大的金字招牌,找一份收入尚可的兼职并不是难事。
当然,这个时候他根本不知道,这笔钱他可以省下来了,何老太太召集全家开了家庭会议,认为:“跟这孩子是缘份,他又不是那种不值得疼的孩子,我怎么听说学这个要用什么微机子的?再贵,也送一个,小春要买来玩的那个,就停停再买,先尽着宁宁。”
老太太极少发言,一发话,就必须被重视,何妈妈和何院长用不着多想就点头了:“正想送他什么上大学的礼物呢,又怕送那些累赘的东西,他用不着还占地方。这个好,实用。”
事情就悄悄地并给小何医生来办。接到这个任务,跟小胡老师一商议,干脆都到帝都来买。帝都的品种还齐全,买了就能直接用,免得在县里买了,还要一路带上帝都去,这么贵的东西,心惊胆战的。
手机买了,越宁就用这手机打了个电话给郑熙行,感谢他的帮忙,又讲跟他算房钱。早有心理准备的郑熙行憋屈地接受了,觉得自己最近很是点背。越宁向小胡老师通报了算还房钱的消息,小胡老师才开心了起来。
第二天小胡老师给越宁挑了个手机袋,这才一起去看故宫。帝都四季,游人不断,从没有什么淡季旺季之说。只有旺季和更旺季的区别,眼下就是特别坑爹的更旺的时候。各大院校相继开学,虽然家长送新生不如后世那么凶残,依然有小胡老师这样不放心孩子的人跟着过来——人就更多了。
人流如织。
小何医生摆弄着相机,想照一张小胡老师和城楼的单独合影都成了奢望。最后只能改为拍摄“在热闹的故宫门前”为主题的照片,以显示国泰民安。三人还拍了合照,是央的旁边一位同样带相机的游客。
此君年约四旬,黑且瘦,上身一件花衬衫,下身一件夏威夷裤,腕子上金光闪闪好大一块手表,手上几只金戒指还有一颗镶了宝石反着光,搞得越宁都没看清楚手表的牌子。就这样,还能在脖子上再套一串大金链子,坠子是只金佛!腰间系着个腰包,里面不出意外,应该装的是一部手机,天线露出了一个头来了。
越宁只能说“服”!这身打扮,再过十年,也不落伍——04年的时候还有许多人是这么打扮的呢。
小何医生挑他,是因为他也带着相机,一样会拍照。有些游客就是出点钱,让景点的照相摊子给照了,自己不带相机的。这大哥可能是遇上喜事了,操着极不标准的普通话说:“我跟你嗦……”
这普通话,比邵老太太还不标准呢,三人心情也不错,也有耐心地听着。金戒指已经讲到:“多拍几张,挑好看的洗出来。哎,带小朋友来看故宫啊,应该哒!我送我儿子来哒!他今年考上大学了!我就说,一起过来看看啦,”说着,骄傲挺胸,“跟他妈妈在那边买饮料哦。我跟你们讲,我们家好几代第一个大学生哎,从小就会读书哦,今年才十九岁。”
小胡老师笑道:“是么?恭喜恭喜,我没上过大学,就特别羡慕能上大学的人。”
金戒指大哥特别开心地张开五指,道:“我也是哎,拿到录取通知书哦,我放了五十万响的鞭炮!”
呃,越宁拿到录取通知书,回来就有奇怪的流言传出来,被小胡老师揪耳朵庆祝了一下。越宁抱着小胡老师的胳膊,带点毛茬的脑袋蹭蹭小胡老师的肩膀。这撒娇的小模样惹得金戒指大哥一阵羡慕:“真好哎,我儿子哦,过了十岁就跟小老头似的了,一脸嫌弃哦。”说着,怯生生伸出手,伸到半截,又缩了回去,不停地说“真好真好”。
小何医生道:“哎,他就这会儿乖,气人的时候主意可大着呢。这不,考上大学了,不把他送过来我们都不安心。”
金戒指大哥重新振奋起来:“这么小哦?不简单不简单,考上哪个学校啦?我儿子考的是t大叻!”
小胡老师惊喜地道:“是哦?那跟我们家宁宁是同学啦?宁宁?”
“这是你……”金戒指大哥不太确定地打量着三人,儿子?不像,弟弟?有点像。
越宁抱着小胡老师的胳膊,对小何医生笑得甜甜地,恶意撒娇:“爸爸~我才没有不乖。”说着,还在小胡老师胳膊上蹭了一蹭。
小何医生惊得真跳了起来:“你你你你你。”
金戒指大哥还在一旁补刀:“多乖呀~”
太座还不理他了,感觉自己一结婚地位就直线下降,从新郎变老公,真是惨极了。太座笑得花枝乱颤,还说:“宁宁,你又淘气啦。”那口气怎么听也不像是在训斥的。
金戒指大哥高举双臂乱舞:“哎,这里这里~”
三人一齐回头,看到母子俩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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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出这就是金戒指大哥的妻儿,不止是因为他们手上拿的饮料,更是因为那个个子并不很高的青年果然是一脸的嫌弃样,满满地透露出“你又幼稚了”的气息。金戒指大哥的妻子跟他是绝配,也是一身花花绿绿的装扮,还戴一顶凉帽,架一副墨镜。俩人的儿子却跟越宁差不多高,斯斯文文,浑身上下一点金色也没有。
对此,越宁表示理解。
越宁不穿和尚装了,今天穿短裤和t恤,除了手上的两串念珠,就是个正常的普通男孩子了。这位仁兄倒好,一身蓝裤蓝褂,也是掩襟的上衣,神似“爱信信,不信滚,不要打扰我飞升”的道士。
墨镜阿姨对丈夫了解颇深,远远看他手舞足蹈就知道他又在炫耀儿子,深感荣幸,因为她也这么想炫耀一下儿子。金戒指大哥介绍说:“哎,这个小同学也是t大的新学生哎。”
墨镜阿姨迅速取下了墨镜,一张脸已经笑得和气得要命,跟看娘家侄儿似的看越宁:“哎呀呀,这孩子长得真好!叫什么呀?多大了啊?哪个专业的啊?小明啊,快来,跟你同学打个招呼。”
这个时候,金戒指大哥才发现,他根本不知道人家三人叫啥。小明同学的心情如果可以具象化的话,一定是在翻白眼的。小明原本叫吕小明,也是爹妈不会起名字的典范,亏得小明同学上小学就知道这名字坑爹,一堂数学课他搬了八十块砖、跑了二十里路、吃了七个苹果、分过九次糖……回来他就掀了桌,坚决要改名字。
小时候讲话,大人不听的,改什么名呀?他叫小明,他姐叫小红,多好记?小红绝望了,小明却开始了争取话语权的斗争,展现他学霸的本质,上升初,考得第一,对着笑得傻瓜的爹,成功改名——吕清风!
对,宁愿当个清风道童,也不要当课本里的苦逼小明了。你们不明白一节数学课一不小心就以为老师在点自己的名,然后站起来十七八次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