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听说是大兴来的客人,心中便有了几分猜想,快步走出府门来迎接,果然见到不久前才结识的杨玄感站在门首。今日他着一身宝蓝色骑装,腰间还悬了一口佩剑,虽然尚未成年,却已颇有几分雄姿英发的峥嵘气概。
在杨玄感身后站着两个少年。左首的一个与杨玄感有三五分相似,年纪却小了两三岁。右边的一个令李靖看的呆了一呆,只因此人虽也穿了一身天青色骑装做男子装扮,李靖的却一眼认出她是那日在宴前舞剑的女孩儿。
更远处是十来个牵马的青年汉子,个个身高体壮、面露精悍之色,应当是随从护卫之类。
“不知竟是玄感兄前来,李靖有失远迎,恕罪恕罪!”他急忙上前抱拳见礼。
杨玄感笑道:“哪里哪里,只要药师你不厌弃我们这些不速之客才好!”
李靖道:“玄感兄说的甚话?能得尊驾光临,正使寒舍蓬荜生辉。”
杨玄感侧转身,指着左边的少年道:“药师,待愚兄为你引见。此为舍弟积善,他比你年长两岁,和世谔也是玩惯的老友了。”
李靖便又与杨积善相见,以“兄”称之。
杨玄感又指着右边的女孩儿,有些尴尬地道:“这丫头药师已经见过了。这是愚兄府上的婢女张出尘。她名义上虽是婢女的身份,但素受家慈钟爱,一向是当做女儿养在身边的,因此性子颇有些刁顽。上次多有冒犯,尚请药师见谅!”
“张出尘?”听到这名字时,李靖登时呆了一呆。虽然知道身处的世界与自己前世所知的那一段历史有颇多重叠之处,但这个传说中与前世的“李靖”有着不解之缘的女子俏生生地站在自己这“李靖”面前时,他脑中还是生出一阵凌乱之感。
“呃,玄感兄不必如此,区区小事,小弟早已忘怀。”总算他心性修为不错,只稍一失神便清醒过来。客套一句后道,“此处并非讲话之所,请一起入内,容小弟奉茶。”
众人一起入内。杨玄感的随从们自有李府的家人引到旁处招待,李靖则亲自将杨玄感与那两个少年男女请到正厅。
分宾主落座之后,李府侍女奉上茶来。茶罢搁盏,李靖问道:“尚不知玄感兄此来寒舍有何贵干?”
杨玄感笑道:“愚兄在大兴闲极无聊,想起三原县境内的嵯峨山号称名胜。有心前往游猎散心。到了三原县时,偶听人说起药师你已回来重整家业。故此不揣冒昧前来拜访,并问一问药师是否有暇?若得空闲,不如陪愚兄一起去玩一玩如何?”
李靖虽然不知杨玄感何以刻意结好自己,不过人家盛意拳拳,自己总不好拒人千里。反正这些天来一直闷在家中练功,确实也有些气闷,借此机会出去散一散心也好。想到此处,便欣然道:“三原县算是小弟的地头,玄感兄既然来了。小弟自然该尽一尽地主之谊。今日天色不早,诸位委屈一些便在寒舍住上一晚,等明日一早,贤弟便陪同大家同往那嵯峨山。”
“少爷,那嵯峨山万万不能去!”李靖话音刚落,门外忽地有人一声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