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童杰脸上的表情那样的冷漠,更让金玉儿心里彻底乱了分寸,不成,不能让童公子误会下去,不然以前的所有努力都白费了。
“童公子,我来跟你介绍,这位是我父亲以前的妻子,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只不过因为一些不太能对外人说的事情,这位已经从我们府上离开了。”金玉儿强颜欢笑,心中揣测自己的话会不会挽回什么。
可是童杰却根本就不予理会,只是径自擦过她身前,去拿回自己遗忘落下的披风,本来这些小事是不用他亲自来的,可是小厮突然肚子疼,他便不为难。
却未想到竟然听到了不该听的,若是跟自己无关也罢,却没想到竟然从中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更没想到这金小姐竟然对他存了那样的心思,此时此刻只后悔刚才不该挺身而出,竟然给自己招来这不必要的麻烦。
本来他就不喜欢参加这样的宴会,不过是碍于表妹的央求,才不得不来,一堆的纨绔子弟互相吹捧酒酣之后点评几句时事便自以为多了不起,却没想过外面的世界远比他们想的要残酷。
平日他一直都维持的很好,该吃的时候吃该喝酒的时候喝酒,今日却不知道怎么的,竟然会多管闲事。
此时甚是后悔管了闲事,更何况这金小姐跟他看到的根本不一样。
虽说这岑氏在外风评一直不太好,可是刚才听她那一番话,却似乎跟外面的传言也不太一样。
倒是这金小姐,刚才牙尖嘴利的反驳曾经自己的长辈,一点尊卑观都没有。
想到这儿,童杰脸上更多冷漠,目光轻轻扫过金玉儿,微微摇头,作势便要离开。
金玉儿急了,不能让童公子误会,顾不上再跟岑念慈计较,便急急追了上去,“童公子,您听我说,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
童杰并不想跟她纠缠,急急就要离开,却还是抵不过金玉儿的胡搅蛮缠,金玉儿甚至狠狠地抓住他的衣袖,大庭广众之下,童杰眉心狠狠地皱在一起,若不是看她是个弱质女流,早就不顾一切撇开了。
强忍着顿住,冷漠回首看着她,不悦道,“金小姐有什么话先松开我再说,大庭广众,成何体统。”
金玉儿被他脸上的冷漠和严肃给吓到,手缓缓地离开他的衣袖,垂下首一副委屈的样子,见他似乎又要离开也顾不上了,快语道,“童公子,您要是真的不信我,可以去打听打听,您问我的丫鬟,她们对岑氏做的事情了如指掌,您可千万别因此跟我疏远了。”
金玉儿心里是害怕的,童杰是她观摩了许久才下定决心要攀附的对象,若是失去这次机会,她真不知道自己还能觅得什么好姻缘。
不行,不会有人比童杰更好了,无论如何都不能失去这次机会,她不能失去童杰。
她知道童杰有个心软的毛病,所以狠狠地用尖锐的指甲掐着掌心,虽然很难忍受,但还是起了一些作用,再抬头,泪水已经在眼眶里蓄积,她一边眼泪汪汪的抬头看着童杰,一边继续委屈道,“童公子,其实我心里早就有了你,可是我自知根本高攀不起,所以我一直都小心翼翼地把自己心里的喜欢掩藏起来,可是我没想到童公子其实心里也有我,今日你能为了维护我驳斥了阮小姐的面子,我真的很高兴,我甚至想就算此时此刻天上砸下雷来把我劈死,那我也心满意足了,可是我却不想童公子误会我,若是童公子再也不理我了,那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说着,她嘤嘤哭泣起来,在人流涌动的酒楼里,这一幕不引人瞩目才怪。
童杰眼看着那些人把他当做始乱终弃的陈世美一般,心里也有些着急了。
顾不上什么怜香惜玉,只想着把话说清楚,一边甩开金玉儿试图攀附上来的手,一边冷声道,“金小姐,如果记得没错,咱们只不过见了三四次的样子,而且似乎从未对过话,我真的不清楚在下哪里做的不妥当,让金小姐误会了,不过我还是要告诉金小姐,我对你根本没有男女之情,你对我而言不过是我表妹邀请的好友而已,若不是她们一直在故意针对你,其实我根本都不知道你姓金,就是现在,我也不知道你的闺名是什么,我这样说,不知道金小姐明白了没有,如果明白了,那是不是代表我可以走了?”
此话一出,那些好事者便窃窃私语起来,有的说这男子可真是不会享受,如此稚嫩的小女子追求竟然无动于衷,还有的说这女子丢脸丢到家了,还有一些女子阴阳怪气的说金玉儿不知廉耻主动勾引男人竟然还被拒了,若是她们早就一头撞死了。
金玉儿听着这些话,却顾不上生气,因为她彻底慌乱了,怎么回事,为什么跟她想的不一样,不可能,她明明记得童公子曾经偷偷看过她,还对她笑的很开心,今日还主动地维护她,手不禁摩挲着团扇的诗作处,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执拗的抬起头,偏执的问道,“童公子若是误会了我也不该说这些话来伤我的心,你若是对我无情,又怎么会亲自为我剃诗,我可打听过,获得童公子题诗的似乎就只有龚姐姐一人,难道这还不足以说明一切了吗?”
这些话本身是金玉儿自作多情妄自揣测,童杰也不放在心上,可偏偏二人所处乃是宾客最云集的地方,众人吃瓜之余不禁开始八卦起来。
“原来是这么回事,没想到这公子看上去人模人样的,竟然做出始乱终弃的事情来,难怪小娘子哭的这般伤心,真是可恶至极。”
更有甚者开始喊道,“这位公子,你若是真男人,就赶紧把人小娘子娶回家,不然小娘子可是能去告你的。”
还有人喊话金玉儿,“小娘子,你莫要伤心,这位公子不要你,咱们可以替你作证。”
原本青睐童杰颜的那些女子也是不禁扼腕叹息,纷纷摇头,“这么好看的一个公子,竟然是这样的人,真是走眼了。”
童杰没想到金玉儿竟然引导众人把他说的如此不堪,再好的脾气也隐忍不下去,脸色已经半黑,一边后退一边冷声掷地,“金小姐,你若是再说这些话污蔑我的清誉,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话已至此,多说无益,以后还是莫要再见的好。”
说完,童杰狠狠甩开金玉儿妄图攀附上来的胳膊快步离开。
金玉儿傻在原地,彻底的懵了,许久才哑着嗓子哭出声来。
一旁脑满肠肥的几个猪哥上前,嘴角留着哈喇子试图搭讪,“小娘子,那人竟然如此不识趣,你不如考虑考虑我,虽然我家里已经有了老婆,可是娶你做妾还是没问题的。”
只是才刚说完,便被自家的婆娘上前扭着耳朵离开,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娘子,我这不是看她可怜,娘子不点头,我哪里敢随意纳妾——”
金玉儿这时已经回过神来,被恶心的不成,更可恶的是一抬头竟然看到岑念慈从二楼下来,看那样子像是看到了自己跟童杰的对话,当即心中生出恼恨来,只不过她这次学乖了,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跟她过不去。
想着对付岑念慈,她办法还是有的,譬如家里那个早就已经被破了身子的贱女人。
越想越气,金玉儿迫不及待地就乘坐马车回府,一回去便之辈碎月阁。
岑念慈连着看了几场大戏,心情大好。
路上又询问了一些关于疫病的事情。
只是很奇怪,明明窦青窦花打听到的消息是如今盛京已经疫病横行,可是她这一路却并未见到几个。
而且如果真已经横行,这些富家公子哥富家小姐还怎么敢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