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人不兴摸孩子头顶,尤其在墓地,摸孩子的头不吉利。”王福贵尴尬地笑笑,学她们的样,合掌对他俩点头。
离开当地人的墓地,王福贵心里还想着小矮城的事。
“猛一看到那孩子的时候,我以为在小人国呢?后来想起是坟场,更吓死人了,以为碰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福贵,你想多了。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大白天的,哪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李构想起了什么,提醒说:“对了,福贵,在这边,有很多习惯跟我们不一样。”李构一边赶路,一边给王福贵介绍当地人的禁忌。
天黑前,两人赶到了谷龙村,找到了阿光的家。阿光是四叔的伙计,三十多岁,个子瘦小。他见李构两人如期赶来,热情地用当地话跟李构攀谈起来。王福贵听不懂他们的话,抬眼打量阿光的屋子。这是一间宽敞的泥瓦房,地板平滑,扫得干干净净。他正在专心看着,阿光走到他面前,双手抓住他的手掌,使劲地摇,满脸堆笑,说着不熟练的中国话,表示欢迎。王福贵也用力摇着他的手,友好地笑,连声说感谢。当晚,两人就在阿光家落脚。李构吸了半盒烟,说睡不着,让王福贵先睡,自己找另一个朋友阿力打牌。半夜的时候,他才回来。
第二天,两人坐班车到省城。下了车,李构让王福贵在候车室等候,自己捂着肚子上厕所。
候车室低矮,屋顶盖着厚实的红瓦,光线昏暗,屋子中央拱顶,留有一排出气口。屋里有不少人在等车。屋后是一棵大榕树,很多枝丫挨靠在屋顶上。王福贵没事做,瞅着屋顶的排气口想心事。他发觉,屋顶的红瓦响动,警惕起来,朝西周看。对面不远的一张排椅上,有三个人坐成一堆,脑袋凑在一块,算着本子上的东西,脚下摆着两个大袋子。拿本子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人,中等身材,理着短发,时不时扫一眼周边,目光犀利。
王福贵见没有异样,轻轻闭上眼睛养神。突然,他感到头顶有窸窸窣窣响动,动静轻微。如果不是闭眼睛,在嘈杂的候车室,谁都不会听到声响。王福贵微张眼睛,发现排气口伸进一根钓竿,慢慢递向对面的两个大袋子。他想看是什么贼胆敢在候车室下手,不动声色,半闭着眼,盯着钓鞭。等到钓竿勾住袋绳的时候,一跃而起,一把抓住钓竿,大声喊道:“抓贼!”。睁眼看地上,奇怪,两只大袋子,怎么仅剩下一只了?忙抬眼一看,另一头的排气口有一根钓竿勾起另一只袋子,正急速往回收。
那三个人惊醒过来,看到袋子在空中飞,呜呜哇哇地叫起来。这里一喊叫,候车室的人全看过来,个个一脸惊讶,袋子像耍魔术似的在空中飞舞。人们明白是怎么回事,齐声叫喊着。那只会飞的袋子很快不见踪影。这头的贼见王福贵扯住钓竿,扔下鞭子就跑。短发人急了,吼叫着让两个手下出去追窃贼,自己捡起王福贵钓竿下的袋子,紧紧护着。王福贵细看钓竿,钓竿经过加工特制,换了一根粗绳,末端装铁钩。看来贼人经验丰富,已经多次得手。
李构回来了,看到了狼狈的短发人,惊喜地叫道:“四叔,你在这里呀!”
四叔见是李构,手指门外,用中国话说:“快,帮阿伟阿雄他们追回袋子。”
李构一听,拔腿追出大门。
王福贵一愣,这位短发人就是四叔?他走近四叔身边,连忙作自我介绍。
“就是你和李构一起过来提货?那太好了!今天多亏了你!年轻人智勇双全,好样!”四叔大喜过望,连连叫好。
车站公安发现情况,迅速堵住车站出口,一伙贼人一个也跑不掉。阿伟提着袋子,在一队公安护送下,回到候车室。
公安和四叔交流着什么,然后一齐向王福贵敬礼。王福贵只顾傻笑,听不懂他们说什么,也不知道怎么说。围观人群鼓起手掌,纷纷朝王福贵竖起大拇指。
四叔紧紧握着公安的手,叽里呱啦说着当地的话,样子很感激。
走出候车室,四叔好奇地问:“阿贵,你是怎么发现屋顶有窃贼?”
王福贵谦虚地笑笑,说:“我在闭目养神,听到瓦顶有动静,果然发现贼人向您的袋子下钓竿。”
四叔痛快地说:“年轻人,有勇有谋,我喜欢。怎么样?这回过来,想拿什么?尽管说。”
王福贵一听,心里暗暗高兴,突然有了一个主意。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