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福贵抬手腕一看,正好是中午一点半钟。他细心地把石臼里的草药掏出来,小心地敷在老爷爷腿骨断裂的地方,用手压紧,再用一块布条反复缠牢。
他不放心地说:“爷爷,这样缠紧就行了吗?刚才我看了时间,我们是一点半开始敷药,到明天中午这个时候,就够二十四小时了。到时候就可以拆掉敷药。”
老人满意地说:“对,就是这样。你有天赋,做得很好。接下来,你再捡拾几味草药,用沙煲熬药汤。大火烧开以后,小火慢熬半个钟头,就拿来给我喝。连服三次,等敷药拆掉,就可以了。关键是看准拆除敷药的时间,千万看准点,就一个对时二十四个钟头,时间不能少,也不能多。”
王福贵看着老人满意的笑脸,突然想起,敷药只能二十四小时,不能多,也不能少,这句话很熟悉,好像在哪儿听人说过。
他努力回忆,搜索脑中的记忆信息,扫描脑海的情景……对了,这句话是莲花村老中医覃大凤说过的。那时,王福贵和陶晓华急急忙忙把从新房屋顶摔下来的陶军红送到覃大凤家医治,她也是这么说的。只能敷药二十四小时,时间一到就马上把药物除掉,不然就造成麻烦,留下后遗症。
回忆到这里,王福贵大胆设想,覃大凤和水伯用的草药难道是一样的吗?两人的敷治方法怎么这么相似?
老人见他发呆,催促他说:“阿贵,你还不相信爷爷吗?别发愣了,快给爷爷熬药去。记住,就六味草药,按要求熬好。”
第二天吃过早餐,王福贵熬煮会后一遍药汤,趁热把药水端给老人。老人喝完药水,眼睛有些湿润,他回忆说:
“阿贵,我孙子该有你这么大了,但不知道他母子倆现在流落到何方?”
王福贵见他主动说起家事,好奇地问:
“爷爷,您孙子不来看望您吗?”
老人脸色严峻,声音缓慢而沉重:
“老太婆给我生两个儿子,只有大儿子成家,有一个孙子。那时候,南方军队进攻凶猛,一直扑到yn国中部的土伦海港。南北双方交战激烈,我两个儿子都派上战场,他们全牺牲在战场上。媳妇年轻,带着不满三岁的孙子远走他乡,不知下落。不久,老太婆在海边被敌人飞机扔下的炸弹炸得面目全非……”
“我孙子在身边的话,就像你这么大了。不知道他随母亲瓢泼到什么地方。他跟你差不多年纪,像你这样大……”说到伤心事,老人不停地唠叨。
过一阵,他对王福贵说:“阿贵,隔板上放一个木箱,箱子里有几个古药方,我怎么看都看不明白。你是北境读书人,可能看得懂。”
中午一点半,王福贵准时替老人拆掉敷药。
老人让他把除下的药渣埋到芭蕉丛树根,然后叫他爬上隔板,取下那个古朴的木箱。他打开木箱,翻出几张焦黑古老的纸片,神秘地说:
“先辈传言说,这是先祖传下来的古药方。但是文字佶屈难辨,我不懂它的含义。阿贵,你看看,里面这些文字是什么意思?”
王福贵把药方拿到手上,顿时感到历史的沉重和沧桑,他仔细辨认,勉强认出几个字“鈊”、“通”、“衡”……他揣摩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治好水伯的骨伤,王福贵抄下这几个古方,告别老人,带着他嘱托,去寻访解答的办法。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