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边境急传过来的消息,让徐县令彻夜难眠。无论如何,他得保住沙县的收成。
着急上火,满嘴血泡,徐县令一夜间憔悴了不少。
徐夫人给他炖了补品,“老爷,身体要紧,你再着急也没用。”
“夫人,你不会懂的。”徐县令烦躁不安,“不过是一夜而已,外面粮食又涨了两成。”
徐县令经过一次蝗灾,至今仍心有余悸。那时他也就三四岁的年纪,家里虽然穷,但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吃野菜熬过来的。有些人家里光景差的,吃草根啃树皮,甚至还有吃观音土的。
据边境的消息,此次的蝗灾比二十多年前那次,规模还要大几倍。地里的庄稼还有个把来月就要开花抽穗,如果被蝗虫啃食殆尽,沙县将恶殍遍野。
徐夫人安抚他,“你着急也没有用,倒不如跟治鱼患一样,请些这方面的专才,才好防患于未然。”
徐县令当然知道这个办法,只是一时之间到哪去找治蝗专才。他翻了这方面的书籍,治蝗不是火攻就是烟熏,并没多少成效。另外就是撒药的,这确实能治蝗,可是粮食也毁坏了,根本不能再食用。
重金治蝗的告示已经贴出去了,就等着人揭榜。
徐夫人思忖着,“这种能人属偏才,急时难找。我看雷先生见多识广,不如问问他有没有办法?”
徐县令派人去请了,但是没找着,说是到外地去了。
回话的人没撒谎,老五确实跑到县了,正跑断腿给苏禾找鸭子呢。
不过,他当晚就回来了。时机还没到,他懒得出门在家睡大觉。
揭榜的人不少,徐县令耐着性子听完他们的策略,差点没爆粗让他们滚蛋。
什么抓来炒着吃,用牛屎熏烧,泼大粪等等。徐县令让衙役先把关,以后遇到这样的骗子,一律乱棍打出去。
粮食涨得人心惶惶,苏禾深有感触,几个铺子的生意顿时冷清了不少。百姓恐慌的买粮,可是粮商却囤积着不卖,短短时间价格已经翻了一倍不说,还有钱买不到。即使手里有闲钱的,也不敢再随意消费,都勒紧裤腰过日子。
徐县令是真急了,已经三顾茅庐。
苏禾给老五递消息,可以行动了。
休息了几天,老五精神饱满,从头到脚打扮一番,不疾不徐应了县令爷的邀约。
“大人,真是对不住。”老五满脸歉意,态度恭谦,“前段时间累病了,我到庙里休养了段时间,没承想大人你找我了,不知是何事?”
没找到适合的治蝗策,徐县令神态疲倦,言简意赅说了当前的难处,末了问道:“不知先生可有良策?”
老五皱眉,足足沉默了一刻钟左右,“办法倒是有,就是需要耗费巨大的钱财,官府出的重金怕是连零头都不够。”
徐县令着急道:“先生请讲。”
老五连连摇头,神色为难道:“不妥,不妥呀。”
就是拿乔了,要狮子大开口呀。
徐县令心生不满,姓雷的确实有才华,就是为人过于贪婪。譬如上次的治鱼策,嘴上说着求名不求利,实则闷声发大财,岷江的鱼让他白卖三年,赚大几千两跑不了。不过话又说回来,给谁赚不是赚,何况他还替自己得了民心攒了政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