蝗灾的消息传来时,刚好晋王的燥郁症发作,他自觉人生无趣,去他娘的太子,去他娘的皇储。
呵呵,蝗灾?关他什么事,最好天下都毁灭了才好。
想归想,朝廷对这次来势汹汹的蝗灾相当重视,直接八百里加急传旨,命令晋王全力抗灾。
收到圣旨,晋王更加火冒三丈。抗灾,拿什么抗灾,不给钱不给人不拨粮,就凭一道空口白牙的圣旨,蝗虫就能自我毁灭了?
晋王知道,这是他的好弟弟敬王的阴谋,要自己担个治蝗不力的罪名,彻底想将他打垮。
将圣旨扔到一旁,晋王继续喝酒,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对错是与非。
喝到一半,府吏进来传话,说沙县县令来访。
徐县令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是什么风把他吹来了?
晋王屏退歌妓,徐县令很快进来行礼,“下官见过晋王。”
“见本王何事?”晋王猜他是为蝗灾而来,压根提不起兴趣。
果不其然,徐县令三句不离蝗灾,酒意上头的晋王脑壳疼。毒瘾上来,晕乎乎的他没怎么听清楚,就听到徐县令说用鸭子将蝗虫吃光。徐县令滔滔不绝,末了谨慎地望了眼晋王,“王爷,抽一成的税粮确实多了些,但若治蝗策成功,我们保住了北大仓的收成,绥州的百姓就有救了。”
“你说什么?”晋王眼泪鼻涕齐飞,赶紧用锦帕擦拭,他是真没有听清楚,“你再说一次。”
徐县令咯噔一下,顿时头皮发麻。雷先生狮子大开口,果然惹怒了晋王。
怎么办?若他固执己见,极有可能会被晋王治罪,可若就此打退堂鼓,绥州将饿殍遍野。
辛先生,辛先生,辛先生,请赐与我力量!
徐县令在心里默念三次,然后冷静沉着地抬起头来,铿锵道:“王爷,雷先生是治世鬼才,他不仅四两拨千金解决沙县鱼患,还借鱼患物尽其用。下官相信采用他的治蝗策,肯定能解决这次的百年蝗灾。”
晋王在脑子里过了遍,“你是说,有位姓雷的出了治蝗策,但是要抽一成的税粮?”
“正是如此。”徐县令硬着头眼道。
“真是岂有此理!”晋王瞬间怒了,拿起手上的杯子往地上砸,“他可知绥州一成税粮有多少?”
徐县令当然知道,北大仓的头衔可不是吹的,若是在丰年,光是一成税粮都足足有十多万担。哪怕今年旱灾,应该也不低于十万担。
不过,这个问题他已经质问过雷先生,徐县令直接道:“王爷,若是丰年之年,雷先生这话自然是大不敬的,抓起来砍头都不为过。可现在是旱灾,而且蝗灾马上过境,极有可能会颗粒无收。与其让蝗虫祸害,倒不如试试雷先生的计策。不管能保住多少,起码我们能占其中的九成。”
他这么说,好像也是这么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