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察兵都比较狡猾,老胡藏着掖着的,何况他是许戈的人,苏禾不好明目张胆斥责,她想到胡家反常的举动,便让老胡多留点心,查查胡家有没有背地里接触身份不明的人。“少夫人放心,属下已经在查了。”
看来,许戈又比她抢先了。也对,沙县的位置太重要,哪怕接二连三失事,敬王也不会轻易放弃的。如今胡家已经微微冒出头,不查他查谁?
日子眨眼而逝,酒楼装修的很快,苏禾对取名不在行,便将这重任交给许戈。这家伙野心大,取名四海酒家,主打四海之内的天下美食。
啧啧,瞧他这狂妄的语气,也不怕牛皮吹破了。
跟之前的小打小闹不同,四海酒家前后三层,一楼在大堂,二三楼是包厢,足足有三十个,完全能跟胡家酒楼跟舒意楼媲美。
苏禾压力大了,这次得拿硬菜出来,不过她没有分身之术,抽空做了套厚厚的菜谱,将各道菜谱写得清楚明白,甚至连摆盘都有建议,然后交给大麻子。
这半年下来,大麻子早已脱胎换骨,摇身成了名副其实的大厨,在做菜方面跟苏禾已经心灵相通。他按照配方做,将遇到的问题收集起来,再预约苏禾指教。
师傅带徒弟,大麻子练熟之后,转身开了授课班培养徒弟,以便酒楼生意红火起来,分封到各地做厨师。
酒香不怕巷子深,随着冬服的逐批完成,铺子的伙计陆续穿上暖和轻便的新衣,在铺子里忙活起来。有眼尖的客人,见他们的衣服蓬松保暖,便打听起来。
徐达的野心盲目膨胀,竟然拿着官府的最新告示找苏禾。
“少夫人,漠北军冬衣严重不足,军工坊缺棉少料,朝廷将十几万套的冬衣任务分发到各地,咱们沙县需要完成
一万件,官府发出召集告示,邀请各大商家报名参加。”
“你是不是飘了?苏禾剜了他一眼,“一万件棉衣,你拿鸡鸭毛往里面填呀?”“一万件棉衣,时间紧任务重,别说咱们做不出来,就连胡家也不可能完成,徐县令多半是想割猪肉,一家分一点,咱们可以竞标领一部分回来。”
苏禾真不知徐达脑子里想什么,显然社会对他的毒打还不够。
“没那金刚钻,就别揽那瓷器活。军工坊的活,任务紧价钱低就算了,要是衣服出了问题,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苏禾冷着脸嘲讽道:“别放着好日子不过,去打那不该打的主意,趁早死了这条心。”
劈头盖脸挨了顿骂,徐达垂头丧气的离开,郁闷地找老胡喝了两杯,“少夫人不同意,咱们还是算了。”
望着外头呼啸的风,老胡猛地焖了口气,胸口火辣辣的,“咱们在这吃香的喝辣的,也不知他们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
徐达重重叹气,“朝廷要的是军棉衣,那布料跟咱们的羽绒不一样。咱们找不到棉花,说再多都是白搭。”
两人相对无言,闷闷喝着酒。
这个插曲,苏禾并没有放在心上,这群神兽惦记同袍之义,想帮漠北的战友可以理解,但人得掂量自己的能力,有些事是无法扭转的。
晚上睡得迷糊,身边的人动弹了。
许戈警惕地坐起来,凌厉的眼神扫向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