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惯的,苏禾懒得搭理她,将彩纸裁成小块,将酸枣膏包成糖果状,“够你吃很久的了。”
晚上,许戈又做恶梦,将枕边的苏禾惊醒,反反复复到天亮才消停。
苏禾起床时,许戈还在睡,往日俊朗挺俏的眉目,如今紧紧凝蹙。
她轻轻推了他的眉头,没有推开。
唉,一只多愁善感的狗子。
苏禾轻叹,起身洗漱上班。
许戈睡到日上三更才坐起来,昨晚冗长的梦境,耗空他所有的精力,身体疲倦不止。
虽然冷,但天气晴好,吃过苏禾热在锅里的粥,许戈坐着洗衣服。
洗完衣服刚要晾,院门被敲响。
许戈放下衣服去开门,来的是薛青义。
心脏骤然一紧,许戈下意识望向他的脸。
住对门有段时间,这还是两人第二次见面。
青天白日下,许戈暗吸口气,打量着眼前的男人。他穿着厚厚的衣服,但仍然显得很瘦,仿佛只剩骨架子。
费了些力,许戈才收回心神,“不知你有何事?”
面具之下,嘴角露出礼貌的笑,“上次半夜借你火,还没来得及道谢。”
薛青义手里拿着南方的虾干,作为谢礼。
伸手不打笑脸人,许戈推着轮椅往后退,“进来坐吧。”
风大,薛青义进门后,顺手把院门关上。
他将礼物放在院子的桌上,见许戈拿着衣服往衣杆上放。衣杆架高了,坐在轮椅上怎么也够不着,几次下来有些气馁。
薛青义向前,拿过他手里的衣服,甩开后晾在衣杆上。
衣服粗糙破旧,膝盖跟手肘处有破损,应该是长期在地上爬行磨坏的。
许戈将木盘放好,“还不知先生的高姓大名。”
“在下姓薛名青义,是西南人氏,此次北方做南货生意,也为寻求名医治病。”
许戈再次打量他,“听闻南方人偏矮瘦,尤其是西南阳光充足照的人皮肤黝黑,我看先生既高大又白皙,倒更像是北方人。”
“那是误传而已,每个地方都有高矮胖瘦之人。至于我的肤色,那是爹娘给的,天生皮肤白晒不黑,加上这几次生病鲜少见阳光,自然就更白了。”
看他行动不便,薛青义将他推到桌边,“你的腿怎么了?”
“早两年边关战乱,不小心伤到腿了。”
“还治得好吗?”
许戈摇头,“这两年倒是请过不少大夫,都说没希望。”
薛青义望着他的腿,“我这次运气不错,在沙县寻找名好大夫,回春堂有位好大夫,要我介绍你们认识吗?”
“不必了。”许戈苦笑,“该看的大夫都看过了,这两年为了治腿连家都败光了。”
薛青义沉默,半晌又道:“只有你一人在家?”
“嗯,贱内出去了,晚上才回来。”
两个大男人面对面坐着尴尬,许戈推着轮椅回房,拿出用彩纸包的酸枣膏,“家里也没别的,你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