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氏给嬷嬷使了个眼色,嬷嬷心不甘情不愿地掏出大叠银票。苏禾也不客气,伸手就来取。
嬷嬷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手突然松了,银票哗啦啦掉一地。
看着满地的银票,苏禾没有弯腰去捡,眼珠子转了转,“清乐侯府年久失修,前院遭雷劈垮塌,这一万怕是不够修葺,要不你们好人做到底,再添个一万两如何?”
嬷嬷怒道:“三小姐,你可不要太过分。”
“我有你过分?”苏禾面露讥诮,“要么就别给,你丧着脸给谁看?”嬷嬷咬牙切齿,这小贱人!
柴氏咽下这口气,“嬷嬷,麻烦你了。”
嬷嬷气得老脸泛红,却又不得不蹲下身将银票一张张捡起来。
银票叠整齐,苏禾才接过来一张张数,不多不少刚好是她要的数。
柴氏耐着性子道:“钱给你了,那些信呢?”
“信?”苏禾扑哧笑出来,“你该不会真以为我对蒋盛文那种渣男念念不忘吧?也对,大姐姐随你的性子,爱把渣男当成宝供着。”
柴氏忍老夫人那种胡搅蛮缠的都过来了,却不料一朝栽在苏禾手上,当即勃然道:“苏禾,别给脸不要脸。”
苏禾啧啧称奇,“哎呦呦,你都栽赃我娘跟马夫有染,我不过说了两句真话而已,你至于这么生气嘛?”
“你娘跟马夫当场被抓,用得着我栽赃吗?”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做没做你心里清楚,夜路走多了总会碰到鬼,你做的那些孽总有天会报应到自己头上。”
苏禾死皮不要脸,与她争论只会自掉身份,柴氏怒极挥袖而去。
嬷嬷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夫人,要不找人收拾她?”
吹了阵刺骨的风,柴氏很快冷静下来,“不过垂死挣扎而已,她也蹦不了几天了。咱们犯不着在风口浪尖上跟她置气,等过了这阵再说。”皇帝让许戈回来是做人质的,不是来京城作威作福的。
得了巨款,苏禾去找沈氏。
沈氏住的院子简陋破烂,比她在沙县的还差,漏风又漏雨的。
沈琰窝在破旧的被窝里喝热汤取暖,小脸蛋冻得通红,见到苏禾大包小包拎东西进来,高兴道:“姐姐,姐姐。”
苏禾不仅买了厚棉被,还给母子各买了套棉衣,“你们试试,要是不适身再去换。”
沈氏心疼她,“赶紧退了,这得花多少钱?听明轩说你过得也不容易。”
“我可没钱,都是从苏家薅的。”
沈氏吃惊,她打心底不想要这笔钱,可又觉得女儿说得有几分理。儿子是苏定昌的,凭什么跟着她吃苦受累?
沈琰穿上崭新的棉衣,欢快地蹦跳起来,“娘,好暖呀,我再也不怕冷了。”
苏禾将沈氏拉到旁边,厚厚的银票递过去,“这是阿琰的抚养费,够把他养育成人。”
沈氏五味杂陈,她从中抽出一百两,“你现在更难,先拿去应急。”
苏禾强行塞给她,“我比你有来路。人生苦短,该花就花,可别委屈自己。我让表哥帮忙物色房子,等找到好的你们就搬。”
沈氏诧异,没想到去北境短短两年,她竟然变得如此懂事,如今都能独自撑起一个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