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让庞升旺去视察了田庄春耕的情况,她又让人送了铺子里的账簿来看。顾氏给她的几个铺子都是不大起眼的小铺子,但是里面的营生却是可以细水长流,慢慢经营的。俗话说“买卖无大小”,只要自己经营好了,这些铺子每年也是一笔不少的收入。
阳春捧了一盏茶来,失笑道:“奶奶忘了,账册昨天晚上就看完了!”
纪瑾瑜一拍额头,道:“对、对、对,我真是忘了。那让湘月去前院请了庞管事来!”
“是!”
不大一会,湘月带着庞升旺来到厢房,纪瑾瑜已经等在那里了。待庞升旺行了礼,纪瑾瑜请他坐了,又上了茶,这才问他上次没有回完的是什么话。
庞升旺闻言复又站起来,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递过来,说道:“这封信我也不知道是谁写的,我就出去了一会,回来就发现这信放在马车里。问马夫也说不知道。我原本想把信丢掉,但是看信上面明明白白写着要交给奶奶,若是我私自毁了,又怕耽误了奶奶的事。况且这信里面包的还有东西,我也不敢乱拿主意,也不敢让外人知道,妥善地保管好了,今天才拿来给您。”
会是谁给自己写信呢!
纪瑾瑜接过信,果然沉甸甸的,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信封上写着几个苍劲有力的字:西平侯四奶奶亲启。
纪瑾瑜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几个字出自何人之手。
就是不知信里面说些什么!
纪瑾瑜将信放在一边,说道:“这个恐怕是个恶作剧,不去理会它!我找庞叔来是要商量别的事情的。”
庞升旺也不愿再说,便道:“请奶奶示下!”
见他站着,纪瑾瑜又说道:“庞叔,您还是坐着吧!庞叔原本就是家里的老人,如今跟了我来。外面的事情,全靠庞叔打点,我以后要您指点的地方的地方还多。您这样客气,莫非是将我当外人不成?”
“既是奶奶盛情,那老奴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才对!”纪瑾瑜点点头道:“我的产业盛京、安吉都有。要是认真算起来,倒是安吉占了大头。如今咱们一家都在盛京,有庞叔看着,我自然是放心的了。但是安吉的产业,无人打理,虽暂时无妨,却不是长久之计。”
庞升旺点点头道:“奶奶想的即是,南边确实需要可靠的人打点才是。”
纪瑾瑜沉吟道:“若是论可靠老成,自然派了庞叔去最妥当,只是一来,您上了年纪,不适合来往奔波,二来,盛京这里也离不了您。所以,我想着,是不是可以让庞叔从您家的两个哥哥中挑一个到南边去做管事?这样我也放心,您不用两边操劳!”
薛家主子多,下人也多,有什么好的差事,没等他们知道,立马就被人补了上去。如今当家的二房的奶奶,他们跟着四奶奶刚到这个地方,脚还没有站稳,何时能谋道好差事?与其在这里白熬,不如到南边去待个几年,既见了世面长了见识,又有了安身立命的地方。
而且一去便是正经的管事!这可是比呆着薛家好上百倍。
庞升旺知道主子信任他,抬举他,哪里有不高兴的?恨不得立马点了头答应才好!
但是他毕竟在纪府多年,是个稳妥忠心的人,两个儿子从前只做些简单的活计,并没有真正做过管事,若是做的不好,岂不是辜负了纪瑾瑜的一番托付?
所以他推辞道:“奶奶抬举,是两个小子的福气。只是他们两个却不是很妥当。一来,他们二人都没有正经做过管事;二来,南边产业比盛京还多,恐怕他二人担不起这样的大任!”
纪瑾瑜岂能不明白他的心思?越是这样的老人,越应该好好用起来才是。
“岂有人一生下来就会做管事的?凡是都是学出来的,庞叔也应该让两个哥哥出去历练历练才是。总在父母身边,何时能做成大事?”
见纪瑾瑜这样说,庞升旺点头称是。
“南边产业虽多,却凡是都有旧例,只要他按照原来的例子监管就是了,并不要他做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只管着那些人不要偷奸耍滑、欺上瞒下就是了。
况且大哥哥如今已经成了家,也该立起来,有个大人的样子。他之前跟在您身边这么些年,就是学到了您一星半点,就足够了。也也细细看过,别的不说,光接人待物就是极好的。要您舍得,不如就派了大哥哥去,如何?”
纪瑾瑜话已经说道这个份上,庞升旺心中万分感激,只有点头称是道谢的份。他原本还想着在纪府待了一辈子,临了临了居然挪了窝,伺候着这个年轻的主子,心中着实不打自在。如今看来,倒是自己多虑了。
待庞升旺走后,纪瑾瑜望着桌上的信,心一下子蹦到嗓子眼里。